老零聊紅樓：賈雨村詩才如何？送你一首簡單的小情歌

大家好，我是零之筆記。咱們繼續(xù)品讀紅樓夢第一回。上回書說到，中秋節(jié)這天，甄士隱辦完家宴之后，又?jǐn)[了一席小酒，親自來廟里邀請賈雨村赴席。而單身狗賈雨村此時正在對月長吁，相思成災(zāi)。他思念的對象，自然是那個幾次回首看他的甄家丫鬟。

賈雨村第一次見那個丫鬟時，書里說他“不覺看得呆了”，甲戌本在這里有條批語說“今古窮酸，色心最重。”后面還說“今古窮酸皆會替女婦心中取中自己。”這是罵賈雨村又好色，又自作多情。

而在這一段，在賈雨村于中秋夜思念那個丫鬟時，蒙府本有條批語評價他說：“也是不得不留心。不獨(dú)因好色，多半感知音。”這又是為賈雨村開脫了，說他想那個丫鬟是因為難得遇到個知音。哈哈，這兩條批語像不像兩條彈幕隔空互懟？甲戌本那條彈幕多半是脂硯齋發(fā)的，蒙府本那條不好說。不過就算都是脂硯齋發(fā)的，那也不奇怪。脂硯齋自己打自己臉的話多了去了，以后我們還會提到。

這賈雨村是個文化人兒，他想姑娘時，不僅是動心眼兒，還得作詩，而且還是“口占”，就是脫口而出，不打草稿。他吟的這首詩就是一首挺矯情的情詩，沒有多么深刻的內(nèi)涵。不過在這首詩旁邊有條批語說：“余謂雪芹撰此書，中亦有傳詩之意?！奔热徊芄赡苡袀髟娭?，那咱們也別辜負(fù)了他老人家的心意，咱們就從文學(xué)欣賞的角度，品讀一下賈雨村作的這首詩。

“未卜三生愿，頻添一段愁”，這是一只單身狗無奈的哭訴：“我還沒有對象啊，我很犯愁??！”

三生是指前世、今生和來生，一般都用來比喻男女姻緣，“緣定三生”那個意思。林黛玉的前世絳珠草，它生長在西方靈河岸三生石畔。這里說的三生石也是借用了男女情緣這個意思，就是說這棵草將來要為愛情而煩惱了。

有趣的是，“三生”本意指的不是愛情，而是友情。之前講絳珠草時漏了這個事兒，借這里補(bǔ)充一下。在絳珠草這里有條批語說：“妙！所謂三生石上舊精魂也。”這是引用了一個關(guān)于三生石的典故。

唐朝時有個叫李源的，和一個僧人圓觀是好友，他倆一起游山玩水，某天見到了一個孕婦，圓觀和尚就對李源說，我注定要做這個女人的兒子，她肚子里那個就是我。咱倆不得不在此分別了，十三年后中秋夜，你到杭州天竺寺外，咱們再相見。當(dāng)夜圓觀就死了，那個孕婦也生了。十三年后，李源按時赴約，在天竺寺前等著，這時來了一個牧童，唱道：“三生石上舊精魂，賞月吟風(fēng)莫要論。慚愧故人遠(yuǎn)相訪，此身雖異性長存。”這個牧童當(dāng)然就是圓觀的轉(zhuǎn)世啦。批語里所說的“所謂三生石上舊精魂也”就是指牧童唱的這支歌。只是原故事說的是兩個老爺們之間的友情，而后世所說的“三生”，大多是指男女之情了。

下一句“頻添一段愁”，借用了李白的詩意。李白寫過兩首長門怨。其中一首寫道：“月光欲到長門殿，別作深宮一段愁。”這一句寫得非常妙啊，就是說月光它本來不是愁，它在幸福的人那里就是清朗的，皎潔的，花前月下的，風(fēng)花雪月的。但是照到深宮里呢，在宮里的人看來呢，它就化身成愁了，而且還是“一段愁”，非常有意境的一個量詞。愁本來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，但把它和月光掛上鉤，一下子就變得具象化了。我們閉眼想象一下這個場景啊，深宮之中，寂靜無聲，一道凄冷的月光照在一個凄冷的女人身上，愁緒就像月光一樣向她涌來，漸漸把她包裹住了。怎么樣？是不是一想到這個畫面，就感覺冷颼颼的，整個人都致郁了？

賈雨村這句詩雖然借用了李白的詩意，但是在情感表達(dá)上還是有所不同的。李白寫的這個愁，是女人想男人，妃子想皇帝?；蛘咭膊荒苷f想皇帝吧，就是深宮里那些女人的深入骨髓的凄涼與孤獨(dú)，可能還有怨恨。而賈雨村的這個愁呢，是男人想女人。而且他雖然也孤獨(dú)吧，但他這個愁還帶著那么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小憧憬，小甜蜜。為什么呢？我們再看下一句?！皭瀬頃r斂額，行去幾回頭?！本褪钦f我閑悶的時候，總皺著眉頭回憶，回憶你那天一步三回頭地、戀戀不舍地看著我。既然你都這樣看我了，肯定是對我有意思嘛。所以說他的愁，就不是絕望的、帶著怨恨的那種愁。

那他愁的是什么呢？“自顧風(fēng)前影，誰堪月下儔?！本褪钦f看我這個窮酸樣兒，誰能看得上我呀，或者說是我拿什么能配得上你呀？“月下儔”的這個儔是伴侶的意思，字面上就是誰能和我做個花前月下一起賞月的伴侶，同時也借用了“月下老人”的典故。月老代表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，但這個典故不一定所有人都知道。不過今天咱們也不講這個事兒，等到第57回再詳細(xì)說。因為那一回里，薛姨媽和寶釵黛玉聊天，也提到了月老。而她跟林黛玉說這個典故顯然是別有用心的，這個我們到時候再說吧。好吧，這一桿子又支到猴年馬月去了。

最后一句，“蟾光如有意，先上玉人樓。”古人認(rèn)為月亮里有蛤蟆，所以月宮也叫蟾宮，蟾光就是指月光。這句詩是說，如果月光了解我的思念，我的情意，那就請?zhí)嫖医o她傳個信兒吧。同時這個蟾光，還隱隱有著想要蟾宮折桂的意思。蟾宮折桂就是指科舉高中了，這也顯出賈雨村想要出人頭地的決心。

我們再從頭總結(jié)一下這首詩，看著似乎有點(diǎn)兒散，但實(shí)際上它的意思是非常連貫的。上來先說，我的愛情還沒有著落呀，我很犯愁。其實(shí)我有個意中人，她可能也喜歡我。只是我現(xiàn)在太落魄了，配不上她。但是請月光傳個信兒給她，等我蟾宮折桂了，我就回來娶她。事后證明，賈雨村也確實(shí)兌現(xiàn)了這句話。

這首詩，沒有什么深刻的內(nèi)涵，就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，但確實(shí)唱出了人們心中的曲折。從文字來說，這首詩非常流暢，對仗也很工整，情感表達(dá)一氣呵成。老零我個人是很喜歡這首詩的，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喜歡騷柔的東西吧。

吟完詩，想完女人，賈雨村又感嘆自己至今還一事無成，于是緊接著又念了一副對聯(lián)：“玉在匱中求善價，釵于奩內(nèi)待時飛”。這副對聯(lián)雖然只有兩句，但關(guān)于它的討論可比上一首詩要多得多了。下面我們詳細(xì)來說一說。

“玉在匱中求善價”，這個典故是出自《論語·子罕》。有一天子貢問孔子，說現(xiàn)在有一塊美玉，我們是應(yīng)該把它藏到柜子里呢？還是賣給一個識貨的人呢？孔子說，“沽之哉，沽之哉，我待賈者也?！弊迂暤囊馑际牵粋€人才是應(yīng)該躲起來當(dāng)隱士呢，還是應(yīng)該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效力。而孔子是一個積極入世的人，一聽這種問題就興奮，趕緊說賣了吧，賣了吧，為師也正等著有人來買我呢。

下聯(lián)“釵于奩內(nèi)待時飛”出自“漢武洞冥記”，也叫“洞冥記”，這是一個神話志怪故事集。其中一個故事說，有個神女送給漢武帝一支玉釵，皇帝把這支釵子賜給了趙婕妤，也就是鉤弋夫人。玉釵一直放在盒子里，直到漢昭帝元鳳年間，有個叫黃諃的人想要這只釵子，就把盒子打開，結(jié)果看到玉釵化為一只白燕從中飛出，升天而去。后人就照它的樣子仿制釵子，起名叫玉燕釵，取一個吉祥之意。很多詩詞中提到“玉燕”或者“玉燕釵”，就是引用了這個典故。

這副對聯(lián)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，就是賈雨村把自己比作匱中之美玉，奩內(nèi)之玉釵，等著合適的時機(jī)就要出匱，呃，就是從匱里出來，就要一飛沖天。但有個小細(xì)節(jié)我們不要忽略了，就是“釵于奩內(nèi)待時飛”這個“時飛”，還是他的字，對吧？賈雨村是姓賈名化，字時飛，號雨村。所以我們還可以這樣理解，釵就是代指女孩子，時飛就是他自己。那么這個對聯(lián)的上半句是說我是一塊美玉，等著有伯樂相中我。而下半句說的是，我愛的女孩子也待字閨中，等著我，也就是“時飛”，來迎娶她。這么理解也說得通。

但是！哎，這里又有批語來搞事情了。在這副對聯(lián)邊上，有兩條批語，一句說“表過黛玉，則緊接上寶釵?！毕旅嬗终f“前用二玉合傳，今用二寶合傳。自是書中正眼。”

二玉指的是寶玉、黛玉；二寶就是寶玉、寶釵了。這個批語批得有點(diǎn)兒匪夷所思。不知道批書人從哪只眼睛看出來，這副對聯(lián)和寶黛釵他們能扯上關(guān)系。如果要順著他的話硬往上套呢，勉強(qiáng)可以說，求善價的這個“價”，可以通商賈的“賈”，也就是賈家的賈?！坝裨趨T中求善價”就是指林黛玉在等候著、思戀著賈寶玉。而“釵于奩內(nèi)待時飛”就是說薛寶釵在隱忍，等著一個機(jī)會，平步青云?？赡苁窍氚痒煊窈乃懒?，她來當(dāng)寶二奶奶。也可能是指她還有更高的理想，畢竟她入京本是來參加選秀的么。

反正不管怎么解讀吧，且不說是不是太過彎彎繞了，就說它的用意，也實(shí)在是有些庸俗和低劣。難道寶釵黛玉他們幾個是擱這玩宮斗呢？另外還有人說這個時飛不就是賈雨村嗎？所以這一句是暗指后來寶釵嫁給了賈雨村。先不說以寶釵的品格，能不能干出這樣的事兒。首先人家賈雨村可是有正妻的，難道四大家族中的薛家的大小姐，去給平兒嘴里的“餓不死的野雜種”賈雨村當(dāng)妾去了？還是說后來薛家也敗落了，賈寶玉也出家了，薛寶釵又不想守活寡，就破罐子破摔，跟了賈雨村了？呵呵，反正我覺得吧，一個人如果不是對寶釵持有極大的反感，絕不可能同意這個說法。

所以，多數(shù)人認(rèn)為，這副對聯(lián)它說的就是賈雨村自己的事，與寶黛釵毫不相干。這兩句批語它完全誤解了這副對聯(lián)的意思，說白了就是過度解讀了。如果它是脂硯齋批的，那說明脂硯齋他也有不靠譜的時候。當(dāng)然我們再往后看就知道了，脂硯齋不靠譜的話可真不少。

當(dāng)然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，就是這兩條批語它根本就不是脂硯齋批的。咱們現(xiàn)在看到的這個甲戌本，它是個過錄本，是抄了又抄的本子，不是脂硯齋親自抄的那個原本。那么抄書的人，他一邊抄，一邊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，就把他的想法也寫成了批語，這是非常有可能的。

所以借對聯(lián)的這個事，就是想和大家說一下，包括甲戌本在內(nèi)的各個脂本，它里面的批語并不是都靠得住的。脂硯齋或畸笏叟，他們本身就可能犯錯，誤解老曹的原意，更何況有些批語可能就不是他們寫的呢？由于大部分的批語都沒署名，我們也很難去一一分辨哪些批語“真”，那些批語“偽”。所以脂本里的批語，固然有著非常寶貴的研究價值，但有些過于離譜的，咱們也不能盲從，還是要去看它是否合乎情理。

好，我們接著往下說，賈雨村吟完一詩一聯(lián)后，恰好甄士隱來了，邀請賈雨村去家里小酌。兩人先是淺斟慢飲，聊得高興了，就開始飛觥限斝，酒到杯干。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嘛，這兩個人的個性是如此不同，但卻又這么談得來，可見人性真的是很復(fù)雜的一件事兒啊。賈雨村喝大了，興致又來了，又口占了一首詩，這首詩可不得了：時逢三五便團(tuán)圓，滿把晴光護(hù)玉欄。天上一輪才捧出，人間萬姓仰頭看。

關(guān)于這首詩的解讀那可就太多了，什么隱喻啊、影射啊、月喻太子啊等等。歷來的研究者對這首詩這么感興趣，客觀說是有道理的。因為像“天上一輪才捧出，人間萬姓仰頭看”，這確實(shí)不該是一個老百姓能說的話，感覺只有像黃巢宋江之類的造反頭子才這么張狂。

這句詩有可能是引用了趙匡胤的詩意。據(jù)說趙匡胤在沒當(dāng)皇帝之前，也曾作過半首詠月詩：“未離海底千山墨，才到中天萬國明?！笨上Ю馅w同志肚子里墨水有限，只寫了一半就續(xù)不下去了。之后幾百年也無人能續(xù)，直到朱元璋建立明朝后，由他把這首詩續(xù)全了。你說宋朝那么多文人墨客，怎么就續(xù)不上一首詩呢？顯然是不敢呀，誰敢續(xù)皇帝的詩??？宋朝的皇帝自然也不敢續(xù)，你哪能顯得比開國的祖宗還有才??？那不是找懟嗎？而元朝，我們知道，他們對中原文化，詩詞歌賦這些是不大感興趣的，自然也沒人續(xù)。直到出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朱，他當(dāng)然沒有什么忌諱了，就把這首詩續(xù)上了。當(dāng)然這只是一個小故事啊，大家也不用去較真它是不是歷史真實(shí)。但不管怎樣，你區(qū)區(qū)一個賈雨村，居然去模仿趙匡胤作詩，那不是嫌命長嗎？

所以說，作者借賈雨村寫出這樣一首中秋詠月詩，可能確實(shí)有別有用心之嫌。但也只是可能而已，他到底有沒有，用的什么心，恐怕沒人能下定論。我之前說過，咱們這個系列主要還是欣賞小說，不是講歷史，也不是破案。對于這些與與紅樓夢情節(jié)沒多大關(guān)系，且又爭論頗多的事，老零確實(shí)興趣不大。所以這首詩里的“月”，它是大明、是雍正還是弘皙，或是其他什么人物，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其他人的論述，我這里就不提了。

那么我們還是從賈雨村的角度來看這首詩。從文字上來說，這首詩確實(shí)氣勢恢宏，一方面展現(xiàn)了賈雨村不甘久居人下的抱負(fù)，或者說是野心吧。而另一方面呢，賈雨村飛黃騰達(dá)了之后他要干嘛呀？他要“人間萬姓仰頭看”。就是說他并沒有想著要做一個為民做主的、公正廉明的官兒，而是要老百姓仰視他，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快感。這其實(shí)是為他后面亂判葫蘆案、坑害石呆子等種種惡行埋下了一個伏筆。

然而甄士隱這個人可能比較迂啊，他聽不出來這首詩的弦外之音，還給賈雨村吹了好一通彩虹屁。而賈雨村也就趁這個機(jī)會說明了自己的情況，說他想進(jìn)京考試，只是手頭沒有錢。這就是暗示甄士隱來資助他。我上一期提過，說賈雨村選擇在中秋節(jié)的時候跟甄士隱挑明，一方面可能是受到了甄家丫鬟回頭看他的激勵。另一方面呢，可能就是這個時間點(diǎn)也比較合適。因為甄士隱說明年是大比之期，所以此時去剛剛好。科舉是三年辦一次，你去太早了也沒用，還得擱那當(dāng)北漂，對吧？

那么甄士隱資助了賈雨村多少錢呢？兩套冬衣，以及五十兩白銀。這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(shù)目。后來賈家吃螃蟹宴的時候，劉姥姥說，你們家吃這一頓螃蟹要花20多兩銀子，夠我們莊稼人過一年了。五十兩銀子，就是劉姥姥一家好幾口人兩年的生活費(fèi)。而賈雨村此時的經(jīng)濟(jì)狀況可能還不如劉姥姥家呢。

然而賈雨村拿到這筆巨款，他可沒有下跪磕頭千恩萬謝，只不過略謝一語，又開始吃酒談笑，似乎就沒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。這里有條批語說：“寫雨村真是個英雄?！辟Z雨村是不是個英雄，這個另說，至少他可能確實(shí)有比較大氣、比較曠達(dá)，不拘泥于小節(jié)這一面吧。當(dāng)然也有人認(rèn)為他是裝的啊，說他比較虛偽比較做作。這個只能說仁者見仁吧，對同一個人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，這很正常。

這一晚，兩人喝到三鼓，也就是三更，才散席。第二天，甄士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，又想起應(yīng)該寫兩封推薦信，讓賈雨村帶到京城去，找個仕宦人家投靠。這說明甄士隱考慮事情比較周到，也與前文說他是個“鄉(xiāng)宦”互相照應(yīng)。說明他以前在京里當(dāng)官兒，還是有些人脈關(guān)系的。

但是他派人去請賈雨村時，寺里的和尚說，賈雨村五鼓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出發(fā)了?？磥碜蛱旌韧昃坪?，這賈雨村可能壓根兒就沒睡呀，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人了，還留話說讀書人不用管什么黃道吉日，以要事為重，說走就走。這里又有一條批語夸他說，“寫雨村真令人爽快”。當(dāng)然你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解讀啊，就說賈雨村一見博取功名的機(jī)會來了，他就迫不及待了，心急如焚了，可見其貪婪。甚至有點(diǎn)懷疑啊，賈雨村是不是擔(dān)心甄士隱第二天醒了酒，后悔了，再把錢給要回去，所以就趕緊就撒丫子跑路了。哈哈，這個當(dāng)然不大可能啊，但當(dāng)個樂子想想，還是挺有意思的。

賈雨村走后，接下來就是甄士隱的受難時刻了。之前一僧一道曾提到過一個“三劫”，可能指的是時間，就是九十年。而甄士隱接下來也有個“三劫”，是指三場劫難。那么甄士隱遭遇了哪“三劫”呢？在劫難之后，他所做的《好了歌·解》與跛足道人的《好了歌》，在思想上又有什么異同呢？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待下回分解。請大家輕抬玉手一鍵三連，點(diǎn)個關(guān)注隨個贊，感謝大家的支持，下期再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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