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思思久久,日本免费一本天堂在线 http://www.51zclw.cn 寶寶取名 公司起名 專家起名 周易起名 姓氏起名 Wed, 14 Jun 2023 18:39:14 +0000 zh-Hans hourly 1 https://wordpress.org/?v=6.8.2 http://www.51zclw.cn/wp-content/uploads/2023/04/2023042403580774.png 靳雨 – 寶寶取名網(wǎng) http://www.51zclw.cn 32 32 呂姓男孩起名,呂姓男孩起名屬兔2023年取名? http://www.51zclw.cn/archives/35408 Wed, 14 Jun 2023 18:38:42 +0000 http://www.51zclw.cn/?p=35408 正文:大家好,我是冬灼kk,今天給大家?guī)韼妆拘眯≌f,情節(jié)精妙,邏輯清晰。

第一本:《浮仙令》

作者:淺淡的月牙

內(nèi)容簡介:

仙,不辨正邪,不分黑白,不問是非,以眾生為芻狗,苦求大道。 亂我道心者,應(yīng)其善惡,圓其因果,灰灰了去。

入坑指南:

大海一望無垠,與碧藍天空連成一色,形成了一幅壯闊的畫卷。

天空之中三輪金色大日橫壓世間,照耀萬古。

海面翻騰,忽有巨浪,自海面狂卷而出,直沖天霄,此浪披展盡百丈,遮空蔽日,竟短暫遮住了三輪大日的光線。

浪尖極高之處,站著一人,著月白龍袍,燙金袖口,高貴至極。

此人頭上有兩角顯現(xiàn),卻不似龍角尊貴,倒像蛟角之崢嶸。

站在百丈巨浪之上,微微抬頭,看著頭頂極天之上的三輪金色大日,左手負在身后,右手輕撫眼前,其動作似是要拂去身前的灰塵。

可海面,卻隨著他金邊袖口輕拂,翻滾狂嘯!方圓萬里的海水由藍變黑,百道奔騰水柱沖天而起,巨浪肆虐,黑水翻滾,撼天動地!

男子金色雙目開闔,一絲絲金光不經(jīng)意的從雙目之中逸散而出,照耀海面,竟映的那黑色海面沉金透徹,交相輝映。

袖袍一甩,腳輕點浪尖,直直沖向遙遙天際的三輪大日。

其中一輪金色大日忽然爆發(fā)出無與倫比的金光,遙遙金光照耀在男子的身上。金光通明透體,從角而始,頭,身子,腳依次從金光之中沖出,沉光碧徹,人身變成一條金白色的蛟龍沖天而去。

忽有一大片白色雨云,圍繞著金白蛟龍而生,驚天大妖恢復本體出世,異香彌漫,海面憑空而生無數(shù)金蓮盛開,似有梵音繞耳,鐘鼓彌漫,竟是佛家氣象!

那金光的剩余光點聚集,形成了一個人形,懸浮在金白色蛟龍巨大的龍頭邊緣。

金白色蛟龍身體長約五十丈,僅僅一個龍頭就約么方圓三丈,渾身金光透徹,佛音縈繞,氣勢驚天。

金色光點聚集成的此人形,站立還不若龍頭大,卻絲毫不被其氣勢所攝。他面目冷漠,袒胸露背,赤足,無發(fā),身周有金紅飄帶纏繞,有杵,輪,珠,鼓等六件佛家法器懸浮身后。

手從身前輕輕劃過,一道金色錦帛從他手撫過之處憑空而出,整道錦帛都從空中顯現(xiàn)出來。

接住錦帛,看了金白色蛟龍一眼,道:“大日佛界無相境無相菩薩諭令,昭洺禁罰于天霄海境已滿兩萬三千年,今可離天霄海境,歸大日佛界無相境,重入無相菩薩座下,恢復封號昭洺龍君,協(xié)助水霄龍君統(tǒng)無相境兩億海域,洛胤羅漢宣?!?/span>

言罷,那金色錦帛便脫手而飛去,越來越大,籠罩金白色蛟龍全身,直至完全滲入了蛟龍身體。

蛟龍身體越來越小,最后恢復成了人形,卻與前時完全不同。

身穿純白佛衣,就連龍角都隱去了,腦后浮現(xiàn)一輪金耀光輪,有蛟龍?zhí)撚袄p繞其上,佛光照耀,圣嚴無比。

昭洺龍君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佛衣,道:“勞煩洛胤羅漢。此番擺脫禁罰身份,重塑佛體,龍下昭洺拜謝無相佛上。”

那洛胤羅漢宣讀完金色錦帛,神色倒沒有了開始那么冷漠,開口道:“龍君客氣。龍君也是無相海域之中修成的蛟龍,大日佛界三境菩薩中,唯無相佛上這一脈主重清修,不喜殺伐,無相境雖有十億佛土,卻眾生混沌,佛光不徹。龍君此番禁罰期滿,卻是要助無相佛上教化海域眾生才是?!?/span>

昭洺半拜,道:“此乃龍下分內(nèi)之事?!?/span>

洛胤羅漢輕點頭,轉(zhuǎn)身,全身人形逸散,化作萬千金色光點,流入了遙遙億里的極天之上,其中一輪金色大日之中。

昭洺輕輕抬頭,看著頭頂?shù)娜喆笕?,似在眼前?/span>

可他卻知道,這三輪大日是三境菩薩的道場,距離此處天霄海境,不知幾億里之遙。

低頭看了看腳底的海水,此刻海水早已恢復碧藍色,海面無垠,無邊無際。

輕笑低頭,手指成爪一抓,腳下海底顫動,似有物要從海底沖出。

昭洺自言道:“禁罰天霄海境兩萬三千載,卻讓吾得到此物,吾不悔矣?!?/span>

話音剛落,海動天搖,水面怒嘯,一方巨大的印璽緩緩懸浮而出,通體銀白,煞氣環(huán)繞,此印,大兇!

印璽渾身煞氣,周邊有無盡墨色氣運翻滾,似屠戮過無數(shù)生靈。

印璽底部,有兩個古篆,昭洺看著這兩個字,目中閃過神光。

渾身佛法激蕩,手中金色佛力更是暴漲,抓向那印璽。

印璽似有靈,緩緩縮小,最終變成巴掌大的一方小印,融入昭洺手中,消失不見。

昭洺背負雙手,喃喃道:“此寶雖無主為我所用,卻動一動地動山搖,挪一挪天崩地裂,吾不能掌控,只能得其百之一二威能,卻也足矣?!?/span>

昭洺雖天賦異稟,勇猛精進,卻年歲尚輕,方四萬載罷了,絲毫不知此寶來歷。

此寶在數(shù)量劫之前,與其他幾種仙寶無人不知,兇名赫赫。

先天之物,靈性沖霄,因為此物曾為“仙”所用!

仙!

此印,番天!

大楚朝行分封制,天下共分十一州,大楚獨占中央帝州,剩余十州每州分封異姓王和皇朝親族,統(tǒng)攝各州。

又有國教上清,據(jù)傳乃上古上清道傳承而來,已有萬載之久,上清道自每州分設(shè)道府,監(jiān)管天下。

許家乃幽州汝陽郡分封三大家族之一,世襲罔替亦是足有三百載之久,統(tǒng)率汝陽郡南部方圓數(shù)百里土地,其內(nèi)一應(yīng)稅賦,人口,田地,律政,刑法等,皆由許家自決,只需每年固定給郡城繳付部分例稅罷了。

鎮(zhèn)海府城,許家主家所在之地,在汝陽郡四大府城之中,僅次于汝陽郡城。

“這是哪里?”

許笛笙睜開雙眼,眼前一片黑暗,極遠處有一小片白色光云,許笛笙渾渾噩噩,在黑暗之中向前行去。

“我是誰?”

那片白色光云越來越大,他卻什么都想不起來。

“我為什么會在此地?”

眼前一片熾白的光芒閃過,許笛笙渾身感受到一股極為溫暖的氣息,卻被耀目的白光刺的閉上了眼睛。

睜開眼,身前是一灘鮮紅的血跡,血跡沾染在一大塊名貴的綢緞絨褥上面,腥味刺鼻。

忽然間感覺自己被人翻了個身,一張帶著喜色的中年婦人臉龐浮現(xiàn)在眼前,原來自己此刻正在她的懷里。

耳邊隱約聽到一陣陣嘈雜的叫喊,中年婦女的聲音離自己最近,其語氣之中的驚喜還有復雜等等情緒一覽無余:“雨小姐,是個小少爺!恭喜雨小姐!快去稟報少家主!”

說到后面,語氣轉(zhuǎn)厲,顯然是對身邊的數(shù)個侍女吩咐。

幾個侍女低頭應(yīng)是,倒退出了屋門。

“只是雨小姐,小少爺一聲不哭,一點都不認生,倒是有些奇怪?!?/span>

床上少婦聞言,痛苦的臉色稍霽,輕聲道:“抱來與我看。”

中年婦人是少婦自娘家?guī)н^來的侍婦,所以稱其為小姐而不稱夫人。

聞言便將許笛笙抱起,坐到了少婦眼前。少婦本想起身,怎奈身子太虛,掙扎著沒能起來,又重新躺了下去。

許笛笙頭腦清醒了些,渾身用不上力氣,這會兒才明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。

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,就感覺嘴里有東西壓著舌頭,張嘴一吐,一道青光從嘴中吐出,瞬間滿屋子里都是青藍色光華。

“洵娘,我兒吐出何物?”靳雨也是一時驚異,不過她身份高貴,見多識廣,倒也不以為奇,只是輕聲開口,出聲詢問。

侍婦見此異象,竟一時呆住。

此刻聽得靳雨提醒,趕忙一只手抱著嬰兒,一只手去撿那道青光。

那是一只小巧的玉笛子,青色笛身,卻只有小指粗細,半掌長度。

此刻被洵娘握于掌心,有數(shù)道青藍光華從指縫之間映出,煞是神異。

“先天伴生之物?”靳雨喃喃道,她又抬首去觀那嬰兒。

嬰兒五官精致,卻不哭不鬧,見靳雨看他,一雙烏黑眼珠也看著靳雨,眼神卻沒有焦距。

許笛笙看著這少婦,腦子里卻在拼命的回憶。我到底是誰,為什么我會變成一個嬰兒,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許笛笙,輪回往生而來。

可為什么我會知道輪回往生?越想便越頭痛欲裂,這些東西好像他本來就知道,可是卻絲毫想不起其來源。

靳雨看著那嬰兒忽然皺起眉頭,臉色痛苦,忙吩咐洵娘趕緊哄他,將其抱著輕輕搖晃。

正手忙腳亂之間,大門被推開,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,身后跟著數(shù)個姿色各異的少婦。

年輕人面帶喜色,身后幾女卻神色各異。

他走到床邊坐下,握著靳雨的手,道:“雨兒,你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,我已經(jīng)令人給你做了靈參湯,等下便叫人送來?!?/span>

轉(zhuǎn)頭看到洵娘懷里抱著嬰兒,便接手抱了過來,看了幾眼嬰兒的眉眼,向左右笑道:“此子乃我第十一子,卻甚肖于我,甚慰,今日接生侍女每人賞二十兩白銀?!?/span>

轉(zhuǎn)頭又看向洵娘,道:“洵娘賞十兩黃金?!敝T侍女皆半拜謝賞。

洵娘謝賞,然后看了一眼靳雨,似是在無聲詢問。

靳雨有些虛弱,眼波流轉(zhuǎn),看了一眼年輕人身后幾個少婦,張口道:“拿出來吧。”

洵娘將手掌攤開,頓時整間房屋都被青藍光華映照,神異非常,道:“小少爺自出生而不哭不鬧,口中有青色玉笛伴生?!?/span>

年輕人名為許筱,乃許家的嫡長子,此刻居少家主之位,攝守鎮(zhèn)海府,麾下武者數(shù)百,權(quán)力滔天。

聞聽此言,收起了玩世不恭之態(tài),神色一肅,并未言語,而是接過了那小巧的青色玉笛,細細觀察。

許筱神色愈加肅然,將那玉笛收起,抬首平淡道:“鎮(zhèn)海軍何在?”

屋內(nèi)有輕風閃過,兩個黑甲之人半跪于地,拱手道:“鎮(zhèn)海軍統(tǒng)領(lǐng)項南!”

“鎮(zhèn)海軍副統(tǒng)領(lǐng)許誠!”

許筱看了看閣樓內(nèi)外的侍女下人,輕聲開口:“將雨夫人所居聽雨閣的侍女,侍衛(wèi)和下人盡皆帶走處理掉,重新安排一批!”

“遵少家主令!”

項南起身,冷冽的目光掃過屋內(nèi)的侍女和屋外的侍衛(wèi),道:“鎮(zhèn)海軍聽令,全部帶走!”

聽雨閣外一批黑甲武者沖了進來,將這些人全部控制了起來。

這些侍女侍衛(wèi)臉色蒼白,身體顫抖,被直接帶走卻絲毫不敢多發(fā)一言。因為他們不敢反抗,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,如果反抗便會禍及家人,毫無道理可講。

這就是分封制,這些封地家族只對郡城負責,對封地內(nèi)的平民而言,就是天。

“此事任何人都不許外傳,否則我必誅其三族!”

許筱面色冷肅,對著身后的幾名女子,還有閣內(nèi)剩余之人厲聲開口。

“是,少家主!”

“是,夫君!”

許筱抱過許笛笙,和床上的靳雨對視了一眼,見靳雨微微點頭,便站起身來,揮袖道:“都回去吧,許誠,你帶五十鎮(zhèn)海軍武士,隨我去祖地面見父上?!?/span>

“遵少家主令!”

出門之前,許筱微微側(cè)頭,“洵娘,好好照看雨兒。”

洵娘低頭應(yīng)是,又看了一眼許筱懷中的嬰兒,卻見他已經(jīng)閉上了眼睛。

許笛笙此刻只是嬰兒之體,太過虛弱。

方才一直思考。已經(jīng)耗費了大量心力,此刻已經(jīng)控制不住倦意,沉沉睡去。

第二章 誨女知之乎!

鎮(zhèn)海府城之中繁華喧鬧,店肆林立,卻井然有序,可看出許家的治地嚴謹,法規(guī)森嚴。

幾個府衛(wèi)在街道上游蕩,見者無不笑臉逢迎或退避三舍。

有個像是頭領(lǐng)的人,身穿府衛(wèi)制式衣裳,朝身后兩人笑道:“聽說香滿樓新來了兩個頭牌,今晚可有興趣一觀芳容?”

身后兩人聞言心下暗罵,這小隊長言下之意,又便是要讓他二人破費。

其中一個瘦高府衛(wèi)臉色難看,小聲道:“孟隊,后天就是咱們府衛(wèi)領(lǐng)取薪俸的日子,到時我二人再請您老去瀟灑如何?”

另外一個微胖府衛(wèi)也連連點頭稱是。

“那怎么行?本5隊長帶你們?nèi)ヒ娨娛烂?,自然?yīng)該我請二位兄弟,二位兄弟把我孟某當啥了!”孟姓小隊長聞言臉色一板,佯怒道。

“無事無事,隊長平日對我們多加照顧,這都是應(yīng)該的?!?/span>

“既然兄弟們?nèi)绱耸⑶椋俏揖蛥s之不恭了,后天晚上香滿樓,我等下便去預約!”孟姓小隊長笑瞇瞇道。

二人心下又是一陣暗罵,臉上卻陪著笑容,連連附和。

其實府衛(wèi)是一個令人羨慕的活計,薪俸也很高,一個月能有二兩銀子之多。

因為府衛(wèi)雖是許家最底層的編制,每天就是巡街站崗,游手好閑,但也算的上是許家之人。

而且這些府衛(wèi)大多數(shù)都是九品道脈資質(zhì)的武者,修武法只能最多入門,而且進度奇慢,前路幾乎斷絕。

雖然比普通百姓強很多,但是每天渾渾噩噩,早就沒了進取之心。

許家又對武者極為寬厚,封田地,入編制,所以他們整天都是混天度日,欺壓百姓乃是常有之事。

一只潔白的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到孟姓小隊長的肩膀上,他拆下信鴿腿上的紙條,看了一眼,臉色突變,急聲道:“速速前往正街集合,少家主出行,立即清街!”

此情景,只是府城正街的一角。

許筱的華貴馬車剛出了聽雨閣,還沒等出府城的樓閣群,正街的所有符衛(wèi)便已經(jīng)收到消息,全部出動清街,分立兩旁,留出一條寬闊的大道。

前方鎮(zhèn)海軍副統(tǒng)領(lǐng)許誠騎馬開路,一身黑甲氣勢凌人。

華貴馬車后方跟著五十名鎮(zhèn)海軍武者,同樣是一身黑甲,氣勢赫然。

兩旁的府衛(wèi)和百姓行商均微微低頭,以示尊敬。

鎮(zhèn)海軍可不是這些府衛(wèi)能比,他們是許家的中堅力量,大部分都是八品道脈天賦的武者,甚至,還有七品道脈之!

道脈九品,差一品可差天地。

每一部武法,想要修習到更高級的層數(shù),想要更加強大,都需要天賦資質(zhì)的支持。

便如許家的《天罡武法》,第一層圓滿有一象之力,九品道脈者修習到第一層圓滿需要三到四年,而八品道脈者只需要一到兩年!

九品道脈資質(zhì)者,越往上修習便越艱難,《天罡武法》第二層圓滿有兩象之力,九品道脈修成大概需要八年,而八品道脈修成只需要三到四年!

人生一才有幾多壽?

這些府衛(wèi)渾渾噩噩,每天耀武揚威,勤勉修習者極少。

所以甚甚至還有蹉跎二十年光陰,還在第一層徘徊的人,時光老去,他們卻還在醉生夢死,欺壓百姓。

但這些人卻是許家不可或缺的底層,用來管理封地,牧守百姓。

所以對這些資質(zhì)劣等的武者,許家依然很是寬厚。

許筱的車隊一路疾行,出了鎮(zhèn)海府城,南邊三十里之處,便是許家祖地。

許家祖地亦是一片樓閣群,最中央有幾座華貴的宮殿矗立,現(xiàn)任家主就常住于此靜修。

許筱作為嫡長子,雖身為少家主,卻原本不會這么早便掌權(quán)。

但許家家主許潮陽是個一心修煉的主兒,天賦奇高,五品道脈資質(zhì),《天罡武法》第六層,實力后天大圓滿!

這已經(jīng)是汝陽郡內(nèi)武者的巔峰,許潮陽自突破至后天大圓滿之后,便就在此地閉關(guān)靜修,意圖突破至那不可名狀之先天境。

要知道,一旦有家族出現(xiàn)一位先天武者,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
汝陽郡所屬幽州乃興王世子統(tǒng)攝,興王世子極看重先天武者,一旦出現(xiàn),立刻封以一郡之地作為封地,還有各種資源,財寶,靈藥,美人等厚賞。

此時的汝陽郡郡守郭汝平,卻并不是先天武者。

數(shù)百年之前,汝陽郡郭家先祖是一位先天武者,受封于汝陽郡,執(zhí)一郡之首,建立家族,雄據(jù)汝陽府城,統(tǒng)率數(shù)千里之地,意氣風發(fā)。

滄海桑田,幾百年過去,郭家先祖困死先天,再無任何突破,默默老去。

郭家后人也再沒有出過先天武者,不過卻有敕令封地在先,世襲罔替。

而許家的家族封地,亦是處于郭家的汝陽郡之中,受其統(tǒng)攝。故而雖許潮陽已經(jīng)修至了后天巔峰,卻也無法代替郭家,欲要再次壯大許家,只有突破至先天超凡一條路可走。

許筱在華貴的馬車里,懷里抱著這嬰兒。

嬰兒閉著眼睛睡的正香,許筱低頭看著,心思卻早就飄遠了。

他是個薄情的,自掌家族大權(quán)以來,分封了幾個縣城給數(shù)個弟弟,自己獨占鎮(zhèn)海府,又娶了幾房夫人,共生了十一子,三女。

一個人就算再博愛,分攤到每個人身上,也不會剩下多少。

可這靳雨不同,她乃靳家獨女,以聯(lián)姻方式嫁到許家,嫁妝更是極為豐厚。

靳家便是汝陽郡第三大家族,自許潮陽突破至后天圓滿之后,靳海便將其獨女嫁至許家,以示為好。

因為許潮陽實在是太過年輕,四十六歲的后天圓滿,其五品道脈的資質(zhì)更是在汝陽郡中百年難得一遇,前途遠大,說不定便有可能破開那先天超凡之境,從此扶搖直上,統(tǒng)攝一方。

雖然很多人困守后天巔峰一生,無法突破,靳海選擇嫁出獨女顯然是一次賭博,從此與許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可是人生有那么多選擇,又有何處不是賭搏呢?

拿著手中青光流轉(zhuǎn)的小巧玉笛,此刻其上的光華已經(jīng)收斂,只是在玉笛內(nèi)部流轉(zhuǎn),碧青沉徹,神異至極。

許筱低頭沉思,他小的時候,曾聽父上說過一些傳說,先天伴生之物,只有天生圣人才會有。

比如那些古老神話傳說之中的天庭生靈,帶領(lǐng)無數(shù)生靈掙脫命運,打破鎖鏈,建立天庭統(tǒng)治天宇,威壓萬族,天地臣服。

那些至高無上的生靈,便皆有先天伴生之寶。

雖然這只是一個例子,也只是神話傳說而已,可是這先天伴生,實在太過離奇,還是先要稟明父上,才能再做定奪。

“稟少家主,祖地西壑宮到了。”馬車外傳來許誠的聲音。

車隊已經(jīng)駛?cè)霕情w群,馬車停到了最中央之處的大殿門口。許筱打斷思緒,將玉笛收起,抱著熟睡的嬰兒走下馬車,望了一眼殿前牌匾之上的西壑宮三個字,便邁步進了殿中。

第二本:《參天》

作者:風御九秋

內(nèi)容簡介:

天書殘卷的出現(xiàn),引起了世人瘋狂的爭奪,是機緣造化,還是暗藏玄機,修行,難道只是為了求得長生?

入坑指南:

公元540年,魏都長安,深秋。

雨是從午后開始下的,起初是小雨,傍晚時分轉(zhuǎn)為大雨,路上少有行人。

雖然,沒到掌燈時分,但由于天色過于昏暗,城中陸續(xù)出現(xiàn)了燈燭的光亮,光亮主要集中在東城的十幾里范圍,那是皇城的所在,也是富貴人家生活的區(qū)域。

西城住的多是平民,掌燈的人家不多,但在西城西北有一處光亮,這處光亮比尋常燈燭要亮上不少,光線搖擺不定,多有晃動。

發(fā)出光亮的地方是一座不大的廟宇,這座廟宇很是破敗,院墻和東西廂房已經(jīng)倒塌,此時只剩下了一間原本供奉神像的正殿。

正殿的神壇上坐著一尊神像,由于沒有廟祝打理維護,神像損毀嚴重,漆畫脫落,泥胎外露,已經(jīng)看不出是哪一路神仙了。

大殿正中有一堆篝火,篝火周圍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,這些叫花子年紀都不大,大的不過十三四歲,小的也就八九歲的光景。

年紀最大的那個前胸微鼓,應(yīng)該是個女的,此時正端著一碗藥水跟躺在神像前的同伴說話。

那個躺在秸稈上的叫花子約莫十二三歲,是個男孩,很瘦,不知為何,面對著同伴遞過來藥碗他并不接拿,只是直直的盯著那女孩,任憑那女孩如何勸說,只是不肯接那藥水。

除了這兩人,廟里還有兩個人,一個男孩正在做飯,所謂做飯不過是對乞討來的食物進行分類,然后分別倒入吊在火上的兩個陶罐,此人雖然也是叫花子,卻并不似同伴那樣瘦弱,長的很是白胖。

另一個是個女孩,正在劈柴,此人眼睛很大,一直不曾說話,只用手勢與別人交流,應(yīng)該是個啞巴。

那喂藥的女孩見同伴執(zhí)拗著就是不喝藥,有些急了,但她并未發(fā)火,而是柔聲詢問緣由。

那男孩不與女孩對視,歪頭一旁,并不答話。

女孩勸說了幾句,再度遞送,男孩突然翻身坐起,抬手打翻了那碗藥水,轉(zhuǎn)而憤怒的盯著那個女孩。

女孩急切的去撿那藥碗,碗沒碎,但藥已經(jīng)全灑了。

男孩歪頭看著女孩,眼中的憤怒逐漸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悲傷,片刻過后抬起袖子擦去眼淚,翻身躺倒,再不說話。

女孩無奈的看了那躺在地上的男孩一眼,走過來將藥碗遞給了做飯的胖子,不無憂慮的看著外面越下越急的大雨,“知不知道呂平川和莫離去哪兒了?”

“沒見著,長樂為啥不喝藥?”胖子問道。

女孩搖了搖頭,“南風呢,見著南風沒有?”

胖子又搖頭,“楚老大,我去找找他們吧。”

“還是我去吧?!毙粘呐[了擺手。

二人說話的工夫兒,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,腳步聲由遠及近,片刻過后一大一小兩個叫花子自外面沖了進來,這兩人大的有十三四歲,赤膊光背。小的八九歲,頭上罩著一件破褂子。

二人剛進門,一個身穿單衣的黑瘦男孩自門外跑了進來,“日他先人,淋死老子了。”

“南風,你懷里藏的啥?”做飯的胖子問道。

“你猜?”黑瘦男孩兒壞笑。

“好了,人齊了,吃飯吧?!眳纹酱_篝火旁邊的胖子說道,言罷,沖姓楚的女孩招了招手,“懷柔,你過來,我有事情跟你商議?!?/span>

楚懷柔點了點頭,與呂平川走到一旁低聲說話,胖子將瓦罐里的食物分給眾人。

在胖子分飯的時候,南風走到神像前,自懷里掏出一個酒壺偷偷塞給了長樂。“給,好東西。”

胖子將瓦罐里的飯菜分了六份,最后只剩下一些湯水,他便將兩個罐子的湯水合并一處,直接抱著罐子喝那湯水。

楚懷柔和呂平川貌似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,二人的表情都很嚴肅,說話時不時回頭看向正在吃飯的其他人,也不知商議的事情怕眾人聽到,還是商議的事情與眾人有關(guān)。

南風和長樂輪流喝著酒壺里的殘酒,南風好似在追問什么,長樂只是搖頭,并不回答。

破廟里有老鼠,有只老鼠聞到食物氣味自暗處跑了出來,湊到啞巴旁邊,啞巴也不打它,反而捏了飯食喂它。

“楚姐姐,南風又偷酒給長樂喝。”莫離告狀。

楚懷柔聞聲轉(zhuǎn)頭,沖莫離擺了擺手,“長樂得了寒癥,喝酒是為了驅(qū)寒?!?/span>

片刻過后,呂平川和楚懷柔離開墻角,走向火堆。

呂平川走到火堆旁端起飯碗,將里面的一塊骨頭給了莫離,剩下的飯菜呂平川也沒吃,倒進了胖子抱著的瓦罐。

類似的事情之前可能經(jīng)常發(fā)生,二人也沒有拒絕,道謝過后悶頭進食。

“你說吧?!眳纹酱聪虺讶帷?/span>

楚懷柔搖了搖頭,“還是你說吧?!?/span>

眾人見二人語氣有異,紛紛歪頭看向二人,這其中不包括一直沉默進食的那個啞巴女孩,啞巴通常是聾子。

“好吧,我來說,”呂平川縷了縷思緒,“昨天長安發(fā)生了一件大事兒,你們應(yīng)該也聽說過?!?/span>

“大哥,你說的是東城的那個法會嗎?”胖子接話。

呂平川點了點頭。

“我聽說那個法會是爭什么經(jīng)書的?!迸肿诱f道。

呂平川點了點頭,“這次法會由護國真人親自主持,聚賢納士,比武獲勝者不但能加封官職,還能與護國真人一起參詳天書殘卷,很多門派都派了高手過來,我覺得咱們應(yīng)該去東城碰碰運氣,說不定就有哪個門派肯收下咱們,即便當不了弟子,當個雜役也好過窩在這里?!?/span>

呂平川說完,眾人都沒有接話。

呂平川又道,“咱們窩在這里也不是辦法,總得謀條出路才行,這種機會不常有,咱們不能錯過?!?/span>

見眾人都不表態(tài),一旁的楚懷柔說話了,“就這么定了,明天去東城?!?/span>

呂平川環(huán)視眾人,“分別在即,我想與諸位義結(jié)金蘭,不知你們愿不愿意?”

眾人茫然點頭。

“莫離,把你的碗洗干凈,”呂平川自腰間拔出一把匕首,“南風,把酒拿過來。”

“大哥,我聽說強盜結(jié)拜才喝血酒,好人結(jié)拜好像是另外一套規(guī)矩?!迸肿诱f道。

“貴在心意,管他什么規(guī)矩?!眳纹酱〝[手說道。

此時莫離已經(jīng)拿了自己的飯碗走到門口想要刷洗,剛走到門口就驚慌回頭,“大哥,有人來了?!?/span>

眾人聞言盡皆來到門口,只見雨中出現(xiàn)了一道人影,正緩慢的向破廟走來。

待得距離近了,眾人看清了來者的打扮,此人年紀當在五十出頭,穿了一身破舊的青色長袍,左手攬著一面已經(jīng)褪色的黃布幡旗,右手拿著一根木杖,行走時木杖頻頻點地。

眾人浪跡市井,對來人的這身行頭并不陌生,這是個算命的瞎子……眼見來人是個瞎子,眾人暗暗松了口氣。

“此人來的正好,算卦的想必懂得結(jié)拜的規(guī)矩。”楚懷柔說道。

“嘿嘿,想吃王八就來了個鱉?!迸肿有Φ?。

聽到廟里有說話聲,瞎子停了下來,“朋友,能容我進去避避雨嗎?”

“誰也不能帶著屋子趕路,進來吧?!眳纹酱óY聲說話,力求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大人。

“謝過?!毕棺映鲅缘乐x,敲打著木杖繼續(xù)前行,進得大殿之后摸索著自門口東側(cè)靠墻坐了下來。

殿內(nèi)有篝火,借著篝火的光亮,眾人看清了瞎子的長相,此人個子不高,樣貌無奇,雖然閉著眼睛,卻能明顯的看出他的眼珠已經(jīng)萎縮變形,可能是常年在外漂泊的緣故,膚色很黑,滿面風塵。

瞎子身上的衣服已經(jīng)濕透了,坐下之后卸下了背在身上的包袱,摸索著打開,包袱里面有一身換洗的衣服和一雙舊鞋,還有一些算卦的東西,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紙包,里面是兩張面餅。

瞎子拿出一張面餅,送到嘴邊緩慢咬嚼。

眾人一直住在這里,窮人和乞丐前來借宿的事情時有發(fā)生,故此瞎子的出現(xiàn)并沒有令眾人太過在意,加之瞎子先前已經(jīng)打開包袱向眾人展示了包袱里的東西,眾人對他戒心盡去,熱水燒好之后,南風送了碗熱水過去,瞎子道謝過后就著熱水吃那面餅。

回到原處之后南風又看了那瞎子一眼,先前送水的時候他發(fā)現(xiàn)那瞎子的牙齒非常齊整,毫無牙垢污漬,這一點有違常理,此時別說五十多歲的人,就是三十歲的人也很少有這么齊整的牙齒。

瞎子將面餅吃完,呂平川走過去求教結(jié)拜的規(guī)矩,瞎子予以解答,此人說話語速不快,但也不慢,吐字清晰,少有頓挫,平和舒緩。

得到瞎子指點之后,眾人開始行動,呂平川帶著莫離出去搞香燭黃紙,南風帶著胖子出去找公雞,所謂搞,其實就是偷。找,自然也是偷,因為他們沒錢。

南風和胖子先行離開破廟,外面還在下雨,不過已經(jīng)小了很多。

“給我喝一口?!迸肿記_南風伸手。

“啥呀?”南風隨口說道。

“酒哇?!迸肿犹竽樣懸?/span>

南風連連擺手,“沒多少了,得留著結(jié)拜用。”

“就一口?!迸肿永^續(xù)要。

南風搖頭。

“咱們可是患難兄弟,喝口酒你都不肯?”胖子用激將法。

南風不理他,上了大路之后快步向東。

胖子沒討到酒,很沮喪,悶頭跟在后面。

走了幾十步,南風停了下來,自懷中掏出酒壺遞給了胖子,“咱可說好了,就一口?!?/span>

胖子滿口答應(yīng),伸手抓走了酒壺。

眼見胖子不是對壺嘴而是拔瓶蓋,南風急忙伸手去搶,但他搶晚了,胖子已經(jīng)灌了一大口。

南風晃了晃酒壺,只剩下個瓶底兒。

見南風有發(fā)火的征兆,胖子急忙先堵嘴,“我說話算數(shù),只喝了一口?!?/span>

南風又搖了搖酒壺,確定剩下的那點酒不夠一人一口,隨手將酒壺又塞給了胖子,“等會兒咱們分頭走,你去偷雞,我再去搞一壺?!?/span>

“行啊,行啊?!迸肿託g快的抱住了酒壺,“對了,吃飯的時候你跟長樂說啥了?”

“長樂好像有很重的心事,問他有什么事,他也不肯說?!蹦巷L搖頭說道。

胖子點頭附和,“這家伙是不大對勁兒,你沒回來的時候楚老大喂他喝藥,他發(fā)脾氣把碗打掉了。”

“等有空我再問問,”南風停下來環(huán)視左右,“我往南走,待會兒從這兒會合?!?/span>

胖子擺了擺手,往東走了。

酒是糧食釀的,這時候糧食都不夠吃,酒自然是奢侈品,酒館和客棧對酒看的很嚴,想自柜上偷酒難度很大,而柜上的酒也不是南風的目標,柜上的酒歸店家所有,總在這片轉(zhuǎn)悠,不能吃窩邊草,但房間里的酒都是住店的客人要的,拿了也沒什么后患。

深秋本來就冷,下雨天更冷,住店的客人大多要了酒水驅(qū)寒,半個時辰之后南風得手了,對于叫花子來說偷是生活技能,單純乞討早就餓死了。

回到會合地點時胖子已經(jīng)在那兒等著了,光著膀子,褂子在手里拎著,里面鼓鼓囊囊。

二人原路回返,回到破廟時呂平川和莫離已經(jīng)先回來了,神像前的空地也打掃干凈了,結(jié)拜是大事,眾人都自廟后的水缸里洗了臉。

回到破廟之后,眾人盡數(shù)看向呂平川,呂平川再度向坐在墻邊的瞎子求教,“先生,您老幫個忙,指點指點我們?!?/span>

老瞎子此時已經(jīng)躺倒,聽得呂平川的話,撐臂起身,倚墻而坐,“結(jié)義乃人生大事,按規(guī)制需禮三牲,備五谷,報八字,述平生,書祈立誓,祭告天地?!?/span>

老瞎子說完,眾人面面相覷。

“先生,能簡單點兒嗎?”呂平川皺眉開口。

“結(jié)義豈是兒戲?”老瞎子搖了搖頭。

呂平川接口道,“先生,我們幾個本來就情同兄弟,今天只不過走個過場?!?/span>

老瞎子沒有立刻接話,沉默片刻出言說道,“此時左為尊,按長幼自左及右,面跪土地神像?!?/span>

老瞎子說完,眾人開始排位跪倒,楚懷柔跪在了最左,呂平川左二,胖子在左三,最右是那個名為莫離的小男孩,右二是偷酒的南風,右三是那啞巴女孩。

“長樂,快來。”呂平川沖靠坐在大殿木柱下的長樂招了招手。

長樂看了呂平川一眼,搖了搖頭。

呂平川見狀眉頭大皺,抬高了聲調(diào),“快過來跪下?!?/span>

眼見呂平川發(fā)怒,長樂深埋其首,“我不想連累你們?!?/span>

“說的什么屁話?”呂平川怒目相向。

“長樂,快來,”楚懷柔沖長樂招了招手,“咱們是一家人,哪有連累一說。”

長樂看了看楚懷柔,又看了看發(fā)怒的呂平川和一直看著自己的那些同伴,直身站起,走過來跪在了胖子和啞巴女孩之間。

“通述八字生平?!毕棺拥穆曇魪哪蠅μ巶鱽怼?/span>

“楚氏,名懷柔,丙午已巳乙未丑時,年十四,岐南縣嶺西村人氏?!背讶嶙钕日f話,由于之前洗過了臉,相貌看的就比較真切,楚懷柔鵝蛋臉,五官柔和,長的很是面善。

“呂姓,名罡,字平川,丙午丙子戍寅子時,年十四,長安人氏,原大理寺評事呂正乾之子?!眳纹酱ǜ呗曊f道,呂平川的五官極為硬朗,雙目有神,眉宇之間暗藏英氣。

“大哥,我該咋說?”胖子歪頭左望。

呂平川回頭看向算命的瞎子,“先生,我們都是孤兒,有幾個連生身父母都不曾見過,別說生辰八字了,連名姓也沒有,這該如何是好。”

“隨意?!彼忝南棺与S口說道,這些小叫花子的結(jié)拜在他看來無異于一場鬧劇。

“胖子,十三歲,好像是臨縣一帶的人,應(yīng)該是四月為人?!迸肿诱f道。人的胖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先天血脈,胖子從小到大都很胖,但他骨架不小,雖胖卻不矮,此外他的眼睛很大,只是缺少靈動。

“公孫長樂,十三歲,六月十八中午出生?!遍L樂說道。雖然年紀尚輕,但他的五官輪廓已經(jīng)定型,與呂平川相比更加剛硬,顴骨偏高,眉骨外凸。

那大眼睛的女孩是個啞巴,說不得話,正犯愁,一旁的南風沖她做了個手勢,意思是幫她說,女孩連連點頭。

南風清了清嗓子,手指啞巴高聲說道“她也沒有名字,我們都喊她大眼睛,也是十三歲。”

聽不到聲音不表示看不懂口型,啞巴感激的看著南風,等南風轉(zhuǎn)頭沖她笑的時候,她卻匆匆移走了視線。

“十二年前我被人丟在了這座廟的廟門外,是看廟的大爺救了我,撿到我的那天刮的是南風,我就有了這個名字。”南風說道。

“幸虧那天沒刮西北風?!迸肿悠沧?。

呂平川瞪了胖子一眼,轉(zhuǎn)而出言說道,“莫離,該你了?!?/span>

“我叫莫離,是大哥撿回來的,我原來有一塊玉,上面有莫離兩個字,但那塊玉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了,前幾年胖子生病,大哥把那塊玉當了,大哥說以后會贖出來還給我,對了,我八歲了?!蹦x年紀還小,說的毫無條理。

見眾人說完,算命瞎子再度開口,“明誓?!?/span>

“跟我念,”呂平川環(huán)視眾人,待得眾人點頭,高聲宣誓,“蒼天在上,今天我們七人結(jié)為兄弟姐妹,以后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。”

“焚紙上香。”瞎子再度指點。

眾人起身,燒紙上香。

“歃血?!毕棺佑值?。

眾人不懂什么意思,但呂平川和楚懷柔懂,楚懷柔看向胖子,“出去把公雞拿進來。”

酒不多,只能倒一碗,倒上酒之后呂平川催促胖子,“磨蹭什么,拿過來?!?/span>

“大哥?!遍T外的胖子表情有點怪異。

“悶死了?”呂平川問道。

“沒有,還活著?!迸肿诱f道。

“那等什么,快拿過來?!眳纹酱ㄓ执摺?/span>

“這個,這個,黑燈瞎火的,我也看不清楚……”胖子懦懦著不進門。

“他肯定抓了只鴨子回來?!蹦巷L笑道。

“是雞,就是……”

就在胖子無比尷尬之際,算命的瞎子給他解了圍,“你們之中有女子,用雌雞也是可以的?!?/span>

胖子一聽這話,這才抓著母雞走了進來。

呂平川自腰間拔出匕首,割破了母雞的脖子,滴了幾滴血到了碗里,蹲下身讓莫離喝了一口,然后是南風,等眾人喝完,將剩下的酒盡數(shù)喝干,轉(zhuǎn)而將酒碗奮力摔碎,“若離心離德,手足相殘,有如此碗……”

第三章 暗夜行兇

結(jié)拜能夠正常進行得益于瞎子的指點,事后呂平川再次沖他道謝,隨后眾人鋪墊秸稈,躺臥休息。

莫離跟呂平川躺在西北角落,楚懷柔睡在西南角落,啞巴獨自睡在東北角落里,南風和長樂睡在神像前,胖子睡東南角落,瞎子在殿門的右手邊。

篝火逐漸熄滅,殿內(nèi)陷入黑暗。

四更天,算命的瞎子開始咳嗽,咳嗽的很突然也很劇烈。

南風聽他咳的難受,爬起來救活了余燼,扔了幾根木柴進去。

“謝過?!毕棺拥吐暤乐x。

“沒事兒?!蹦巷L回到臥處想要重新躺倒,卻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原本睡在旁邊的長樂不見了。

這時候雨已經(jīng)停了,南風去茅房看了看,發(fā)現(xiàn)長樂沒去廁所。

“老先生,屋里有人出去了,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?”南風問那瞎子。

“我咳嗽之前?!毕棺悠届o的說道。

此時南風也沒時間去想瞎子的咳嗽是碰巧還是故意,“往什么方向走了?”

“往南去了?!毕棺诱f道。

南風一聽越發(fā)著急,立刻叫醒了眾人,眾人自大殿附近高聲呼喊,卻并不見長樂回來。

“結(jié)拜之前他說過一句不想連累咱們,現(xiàn)在看來他話里有話,都好好想想,最近是不是有誰得罪他了,我懷疑他是報仇去了?!眳纹酱ㄍ茰y。

胖子搖頭接口,“不會吧,他這幾天病了,都沒怎么出門?!?/span>

二人說話的同時,啞巴沖南風一通比劃,南風會意,“柴刀沒了,他帶著刀出去了!”

眾人一聽大驚失色,晚上帶著刀出去,事情嚴重了。

“我出去找他,你們不要亂跑?!眳纹酱ㄞD(zhuǎn)身出門。

“我跟你去。”楚懷柔跟了出去。

“我們也去?!蹦巷L和胖子等人也要跟出去。

楚懷柔轉(zhuǎn)身沖他擺了擺手,“你們留下!”

眾人聞聲止步,楚懷柔和呂平川是他們的頭領(lǐng),對于二人的命令,他們都會遵從。

即便留在破廟,四人也是心神不寧,類似的事情之前從未發(fā)生過,他們既擔心長樂去傷害別人,又擔心別人傷害長樂。

焦急過后,南風冷靜了下來,“胖子,昨天你一天都在廟里,昨天下午都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?”

“沒發(fā)生啥呀,你們走了之后我和長樂去后面林子撿柴禾,后來下雨了就讓他先回來了?!迸肿诱f道。

“那時候他心情怎么樣?”南風又問。

“挺好啊。”胖子答道。

“你回來的時候他在干什么?”南風再問。

胖子想了想,說道,“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(jīng)躺著了,我跟他說話,他沒理我,我以為他睡著了也沒多想?!?/span>

“你回來的時候還有誰在廟里?”南風追問。

“沒人哪,就他自己?!迸肿訐u頭說道。

南風沒有再問,他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?qū)е铝碎L樂的情緒異常,但走到這里貌似進了死胡同。

片刻過后胖子猛然想起一事,“不對,有人回來過,我回來之后看到桌上有包藥。”

“那包藥是我送回來的?!蹦x接口說道。

南風轉(zhuǎn)頭看向莫離,“你回來的時候長樂在干什么?”

“往廟里搬木頭?!蹦x說道。

“你跟他說過話沒有?”南風問道。

“說過,我回來的時候碰到大哥了,大哥在街頭等我,我越急著走,他越不放我走,拉著我問了好多問題?!蹦x有些發(fā)驚。

“都問了什么?慢慢說,別著急?!蹦巷L輕聲安撫。

“他問我哪兒來的藥,我說大姐弄的。他又問在哪兒弄到的,我說在濟世藥鋪。后來他又問我有沒有跟大姐進藥鋪,他還問大姐在藥鋪里待了多長時間,還問我為什么自己回來了,好像還問了別的,我記不得了?!蹦x驚怯的看著南風,“我說的都是真話,沒騙人?!?/span>

莫離說完,南風歪頭看向胖子,“你親眼看見長樂打翻了那碗藥?”

“對呀?!迸肿狱c頭。

南風轉(zhuǎn)身沖啞巴做了個手勢,示意她留在廟里照看莫離,轉(zhuǎn)而沖胖子招了招手,“快走,跟我去濟世藥鋪?!?/span>

“去藥鋪干啥?”胖子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
“長樂要殺藥鋪的大夫?!蹦巷L沖了出去。

到得此時事情的脈絡(luò)已經(jīng)很清晰了,長樂懷疑大姐為了給他治病,用身子去跟大夫換藥,而濟世藥鋪的坐堂大夫名聲好像的確不太好,這加重了長樂的懷疑。長樂打翻那碗藥是因為他感覺那碗藥臟,而他之所以要去殺那大夫,除了要給大姐報仇之外,還有很大原因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,小男人也是男人,有些屈辱是男人不可承受的。

出了破廟之后南風開始拼命跑,濟世藥鋪離眾人所在的破廟不過五里路,而此前他們已經(jīng)耽擱了不短的時間,長樂現(xiàn)在想必已經(jīng)到了濟世藥鋪。

“南風,等等我?!迸肿釉诤竺娼?。

南風心中焦急,并不減速。

胖子又嚷,“咱們空手過去也幫不上啥忙,得找家伙?!?/span>

“找什么家伙?”南風并不回頭。

“當然是干仗的家伙,那老東西欺負大姐,得打死他?!迸肿哟罂诖瓪猓脑桨l(fā)勉強。

“你打得過誰呀?!蹦巷L眉頭大皺,他的確怕長樂殺人,但他更怕長樂殺錯了人,這一切都是長樂自己的猜測,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目前還不能確定。

濟世藥鋪是個很大的前后套院,在距藥鋪還有百十步時,藥鋪后院傳來了凄厲的慘叫,慘叫聲是女人發(fā)出的,在安靜的凌晨顯得異常刺耳。

南風聞聲心中一凜,疾沖上前,濟世藥鋪有兩個門,一個是正南的大門,還有一個是西北的小門,小門這時候是開著的,此時已近五更,晨色朦朧,自門外可以看到門里的狗窩外躺著一條死狗,不遠處還有一只死雞,定睛一看,正是眾人昨晚結(jié)義時殺的那只。

南風顧不得多想,進門之后就往北面正房跑,正房的門也是開著的,沖進去之后眼前的一幕令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,一個只穿了短褲的矮胖男子倒在了離房門五步的地上,脖子幾乎被砍斷,只剩下一些皮肉連著。房間里到處都是血,一個中年女子畏縮在墻角,嚇的瑟瑟發(fā)抖,正在語無倫次的求饒。

長樂此時站在房間正中,抓著桌上的茶壺在大口灌水,拿在左手的柴刀仍在滴血。

這一恐怖的情景把南風嚇得呆住了,房間里濃烈的血腥氣熏的他幾欲嘔吐,直到長樂放下茶壺他才反應(yīng)過來,沖過去拉住長樂,“快跑。”

令他沒想到的是長樂并沒有跟他一起跑,而是奮力甩開了他的手,“我不會走的,你快離開這兒?!?/span>

南風尚未接話,兩個藥鋪的伙計已然自前院跑進了后院。

南風顧不得說話,再度抓住長樂的手腕往外拖拽。

長樂比南風要高出一個頭,力氣也比他大的多,換做平常時候南風是拖不動他的,但他本就有病在身,先前的爭斗全靠一口怒火支撐,怒火消退之后近乎虛脫,被南風拖拽著出了房門。

那兩個伙計見二人自正房出來,又見長樂拎著刀,立刻知道大事不好,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順手自墻角抄了根扁擔,“你們是什么人?”

“阿福,老爺被他們殺了?!狈恐袀鱽砹藡D人的哭喊聲。

那名為阿福的伙計聽得主母的叫喊,也不敢上前,抓著扁擔高聲呼喝,虛張聲勢。

年輕的伙計沒找到趁手的家伙,抓了把掃帚在手里,“我認得他們,是土地廟的小叫花子。”

“人是我殺的,與我的兄弟無關(guān),你們綁了我見官吧?!遍L樂又想掙脫南風的拉扯。

眼見伙計沖了上來,南風搶了長樂的長刀抓在手里,“別過來,都別過來?!?/span>

那兩個伙計比二人要高大,待得看清二人不過是個半大小子之后,怯意漸去,一邊高喊著殺人啦,一邊試圖上前攻擊二人。

南風所用柴刀不過尺許長短,扁擔比柴刀要長的多,阿福掄著扁擔奮力抽打,南風拖著不愿離開的長樂,躲閃不便,接連挨打。

就在南風叫苦不迭之際,胖子自門外沖了進來,手里抓著一根頂門棍,自后面偷襲,將阿福一棍撂倒。

“愣著干啥,快跑哇?!迸肿油狄u得手之后又去追打另外一個。

南風趁機拖著長樂跑了出來,剛出門就發(fā)現(xiàn)呂平川和楚懷柔自北面向此處跑來。

二人到得近前,見到南風手里的柴刀和一臉木然的長樂,隱約猜到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

“他把大夫殺了?”呂平川看向南風。

“殺了?!倍说牡絹砹钅巷L踏實不少,“大哥,他們認出我們了。”

呂平川聞言眉頭大皺,但他并未慌亂,快速思慮過后出言說道,“破廟不能住了,懷柔,你帶長樂走。我回破廟帶走莫離和大眼睛。南風,你跟胖子一伙,分頭走。”

“自哪里會合?”楚懷柔快速發(fā)問。

呂平川搖了搖頭,“湊在一起太過顯眼,分開走,能走掉一個算一個?!?/span>

楚懷柔重重點頭,拉著長樂向南跑去。

“懷柔,長樂有沒有殺錯人?”呂平川問道。

楚懷柔聞聲回頭,但她并沒有回答呂平川的問題,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便拉著長樂匆匆離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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